在银园与堰河倾心歌唱——读张盛科诗集《一颗明亮的太阳》
[2004-4-25]

作者：林涛
来源：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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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科兄寄来他新出版的诗集《一颗明亮的太阳》，嘱我为诗集写一些文字。因为一直忙于公务也记忙于私务，迟迟没有动笔。最近忙里偷闲，便认真地读了这部诗集，认真地思考了盛科兄的写作状态及精神世界。
　　正如作者在《后记》中所说：写诗的人必须仰视诗的神圣和深邃与博大，用自己的生命、血、精气去浇灌诗的人生。我相信自己的诗，是用真情和执著的求索而抒写的，记录了我爱的追寻，思念亲人，忠诚友谊，热恋生活。盛科兄用宣言指导着自己的行动，又用行动反证着自己的宣言，整个诗集充满了真切的倾述与怀念。从头至尾，我们可以从作者忘情的抒写中很轻易地看到作者孤寂、彷徨、忧伤、愁苦、悲痛的面部，可以从面部直达情感深厚的内心。这便是《一颗明亮的太阳》在诗歌中的价值与地位。
　　读盛科兄的诗，明白晓畅，毫不费力，少了许多费解与测猜，这与时下诗坛部分诗人晦涩艰深的诗风是截然不同的。我以为，凡是情到真处，便可娓娓道来，用不着故作高深，在所谓的语言探索中让诗情流失。相反，只有为诗而诗的人，才把语言凌驾于诗的本真之上，直到随便从词典中翻出几条词语就可以组构成一首诗的荒唐地步。对此，盛科兄以蔑视的目光作出了回答：如四月的夜好短／四月的思念好长（《雨中盛开的月季花》），一短一长，意味自在其中，让读者在朴实的文字中领会到情的丰厚。银园聚满了青青的绿叶／万缕思绪的雨丝／被静夜轻轻地梳理（《雨丝》），既生动形象，又饶有情趣。一天一天的苦涩／只有情怀才能串起／清晰的花瓣是一点一滴的细节（《等你》），情切切，意绵绵，痴情的等待跃然纸上，我们何尝不对人间苦情充满了神性的怨悔与向往？落叶般地偎着银园的窗／沿着泪流淌的路／多么想接近你／最后一次诚挚地向你倾述（《让我的灵魂穿过银园的窗口》），莉，你总是离我而去／那忧戚的雨／伴我流浪一生（《莉，你总是离我而去》，绝望而凄惋，读之令人动容。从以上间断地引用，我们知道作者善于在平直的述说中，牢牢抓住一个情字。连缀起诗的华章。无论是对亲人的怀想，还是对故土的开掘，亦或对人生的把握，总是情字当头，弹拨发自灵魂深处的心音，让读者若有所思，若有所想。诗集的另一个特色是对同一意象的反复引用，如堰河、银园、广玉兰树、卡子湾等，强大的投入不得不使读者去了悟其中的象征意义。作者就是在这种反复的吟唱中，渲泻着对故土的爱恋、忧患与哀怨。堰河、银园、卡子湾、广玉兰树总是与作者的亲情、爱恋联系在一起，使这些意象更加鲜活生动，可触可感，赋予了人的灵性。这种故土情结与内心感受的交织，构成了作者独特而敏感的诗象世界。不管人生多么凄恻／只要有风雨相随／那黄昏中清新的银园里／洁净的梧桐树／就会拥有堰河绿色的草坪（《让我的情思越过冷漠的园地》），爱恨交织，孤独的呤咏与鲜亮的希望并存，折磨着也滋润着作为诗中的我的人生。这是一种怎样说不清也道不白的联系啊，纵观诗集中的全部诗作，缺憾和不足之处也是显而易见的，现列举其中几点主要的感受与作者榷：一是结构上的随意性，使不少诗作缺乏整体感或呆板单一。如开篇之作《往事》，第一节中命运的艰辛与劳作，劳作显得生硬，与第二节之间无转承关系，第二节呈现明显的游离状态，末节平铺直叙，没有升华到一种读者期待的高度。《缘情》中第一次约会，第二次约会，第三次约会作为三节层层递进，思路清晰，但看起来呆板无新意，很容易让读者产生厌倦感。二是内容上开掘不深，缺乏厚重感。如《等待》、《银楼情思》等。我必须远离孤漠／方可轻松地／把春天做为家园／把冬天做为诗歌（《接近一种宁静》），开篇尚有气势，力度也较强，但作者第二节写道：我接近体内一股清泉／接近一种宁静／堰河流水和银我思绪／是缘于崇高的使命……显然缺乏浓情与意境的铺垫，转换时一步到位，却平淡无奇，且愈写愈差，最后只好用苍白的口号式文字作结。按笔者浅见，这首诗从题目到开头，都不应该是一首失败之作，最起码也要达到一种大彻大悟的惮境才算成功。集中还有许多诗都可以上升到生命与生存的要义，但作者浅尝辄止，让人惋惜。三是语言不够简洁，缺乏优美感。我虽然不主张把诗说成纯粹的语言艺术，但优美却是必须的，要达到优美，第一不能生造语词，第二不能累赘罗嗦，第三不能平铺直叙，第四不能言之无物，空洞苍白。如我呼唤无畏而勇于夜航的雄心／我痛恨贪婪而卑庸的目光之类，让人一看就感到疲倦，从而产生拒绝阅读的心理。四是反复引用的意象缺乏象征意义，不能上升到形而上的高度，从而洞察人生与生命的真谛。如上所述，银园、堰河、卡子湾等意象，虽然反复出现，但读之却模糊不清，让人觉得这些意象仅仅是单一的地名，没作者赋予的独特内蕴，自然就缺乏震慑人心的力度。五是忧郁低沉，缺乏蓬勃向上的动力感。随便翻开诗集，就可看到清寒、凄漠、坟墓、沉重、哭泣、迷失、忧伤、灼痛、惆怅、沉沦、冷漠、凄恻等灰色词语，让读者沉闷不堪，陷于一种黑色的涡流。我并不反对在诗中用低沉的文字，但总体上还是应该以明朗向上为主调，珍视生命的美好与生存的时光。以上文字仅仅是我作为一名读者的最初感受，出许太苛刻，但出于真诚，出于对诗的热爱，出于对盛科兄的尊重，粗浅道来，就教于诗界同仁，不妥处请作者、读者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