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评当前公安诗歌创作之不足
[2005-12-1]

作者：艾方白
来源：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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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题材诗歌创作的实绩，较之公安题材小说、影视文学和报告文学的创作，可概括为“沃壤歉收”。公安生活是丰富多彩、紧张诱人和使人目不暇接的，其中有取之不尽的创作素材，足以使人激奋，引人探索，促人颂赞，更撩拨人的诗情，应该说，这是公安诗歌创作源泉的“沃壤”。但从近几年报刊特别是公安报刊发表的公安诗歌的数量和质量看，在这片“沃壤”上未能产生出丰硕的果实，从其创作倾向看，我们多变、诱人、多姿、多彩的公安生活，尚未引起诗人或公安诗人应有的注意，
还未予以充分和较深入的反映，发表出来的作品甚少，社会影响不大。因此，它是“歉收”的。公安诗歌的“沃壤歉收”现象，就其原因来讲，笔者认为主要表现为如下几方面。
第一，相当一部份公安诗歌作者在其创作实践过程中尚未解决或彻底解决“为谁写”的问题。
无论是小说创作还是诗歌创作，从接受美学的角度看，它们均需要通过读者阅读这一中介才能最终实现其美学价值。根据读者的不同审美经验和体验，每一类型的读者群是分层次的。公安诗歌以其内容的特色使公安干警成为其最基本的读者，因此，我们认为，公安诗歌就其创作目的而言，首先是为公安干警的。我们的公安干警长期生活在与犯罪分子作斗争的第一线，并与之进行着艰苦卓绝的较量，极需要用诗歌去激发他们的斗志和乐观主义精神，以争取更大的胜利。公安诗歌的创作者们必须明确自己服务对象的特点，多一些适合公安干警们阅读的作品，就目前状况而言，曲高和寡式的作品显然不能为广大干警接受。但的确有些作者无视这一现实，他们在创作过程中未解决“为谁写”的问
题。文学创作不看对象是不行的，而看对象的首要要求就是要明白自己是在为谁而写。
第二，公安诗歌作者们尚不重视写公安生活的主旋律。
公安生活的主旋律是指公安干警精神气质和公安战线尖锐复杂的斗争生活。公安诗歌应该通过对公安干警及其斗争生活的反映，表现公安干警们崇高品质以及他们在与犯罪斗争过程中所表现出的英雄气概，使读者在阅读诗歌的过程中，感受到诗歌里流露出的崇高美和壮丽美。但在创作实践中，对公安生活的主旋律的表现是不尽人意的，如某公安报刊，一九八九年共发表了102首诗(包括几首散文诗和一首外国译诗)，其中写公安生活的不过六分之一，写春天、写街头书摊的却占了绝大多数：在那六分之一中，写大沿帽、写路过岗亭的又占了绝大部份；正面写公安生活，写侦查、预审、治安、内保等生活的一首也没有。我们主张创作自由，但这与公安诗歌作者充满激情地反映、歌颂公安生活的主旋律并不矛盾，而原本应该是统一的，也是公安诗歌内容的基本特征之一，特别是一些公安诗作者，本身就是公安干警。公安干警诗作者不重视写公安生活的主旋律，是公安诗歌创作中的一个严重的“偏至现象”，这不能不影响公安诗歌创作的发展与繁荣，也是公安诗歌创作实绩不能与公安小说抗衡的原因之一。
第三，公安诗歌创作体裁单一，使公安诗歌缺乏较强的社会穿透力。
诗歌就其体裁而言分为抒情诗和叙事诗，抒情诗是直接抒发作者对生活的体验和感受，以这种体验和感受来反映社会生活。叙事诗是以较完整的故事情节和具体的人物描写，以抒情的方式进行叙述，要求作者在叙事过程中将丰富的感情融化在人物的形象和故事情节之中。从目前我们所见到的公安报刊来看，所发表的诗歌几乎是清一色的抒情短诗。前举那102首诗，最长的42句，最短的7句34字，叙事诗一首也没有。当然，我们并非贬低或反对写抒情诗，但从创作实践看，抒情短诗写的是一丝感触、一线挂牵、一片回顾、一点留连，的确很难产生振撼人们心灵的效应和强烈的社会效果。公安生活的丰富多彩和对敌斗争的惊心动魄，也绝非几句抒情的诗句所能涵盖得了。恰恰应该通过诗文各种
体裁(而绝非抒情短诗一种)来表现如火如荼的公安斗争生活，塑造出我们时代的公安英雄形象。特别是要发挥公安诗歌的宣传、教育作用，抒发公安干警献身公安工作的精神。在公安诗歌创作领域中，单纯地写抒情短诗是不够的。创作体裁和反映生活的方式应该是百花齐放，品种单一不利于创作的发展。从目前公安诗歌的创作实践看，更应强调这一点。
第四，在公安诗歌创作中，忽视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因而作品未能体现出应该具有的民族特色。
诗歌有了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其民族特色才鲜明。民族特色是通过民族的生活、语言、心理素质和文化传统体现出来的。具备了这些，作品才有浓郁的民族风格，才能为读者乐于接受。要做到作品的民族化，关键问题是作者要非常熟悉本民族的生活状态、思想感情、道德风尚、文化素养和艺术爱好，还要能批判地继承民族文化传统和创造性地运用独特的民族艺术表现方法。越是有充分民族特
色的诗歌，越为本民族所欢迎，也就越具有广泛的社会审美价值，这就是我们理解的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但从公安诗歌的创作现状看，民族特色是不太鲜明的，表现在漫无程序的构思，大跨度的句子跳动，不讲究节奏、韵脚，不讲究格律和回环咏叹，语言缺少民族的构词法和造句法等等。如题为《一半——写给消防警察》的诗这样写道：“干一半湿一半冷一半热一半／风一半雨一半火一半水一半／饭吃了一半头剃了一半／梦做了一半觉睡了一半／尿洒了一半憋回去一半／吻接了一半缩回去一半／操场一半火场一半／火神一半死神一半／一半是鹿的敏捷与猴的机警／一半是蛇的迅急与鹰的勇猛／啊！匆匆忙忙的消防警用水扑灭烈火又点燃人生。”这是一首歌颂消防警察，重点描绘其为人民终日奔忙的小诗。通过、罗列一些相反相成的生活现象来突出诗的主题。全诗重点写一个“忙”字，句子简短、对比强烈，人物在对比中愈显高大。但全诗构思比较粗糙，十二句中，很难找到一句精心构思的诗的语言，事物或现象的罗列也相当混乱，干、湿、风、雨与操场、火场该衔接不衔接，思路中断而不严密；写完洒尿又接着写接吻，粗俗不雅。全诗不讲究节奏和押韵，情绪的抒发缺乏有层次地表现，语言不凝练，更无回环往复的音乐美。这样的诗自然难以引起读者的审美愉悦，更缺乏民族特色。因此，公安诗歌的作者们应该从我国的民歌和古典诗歌中汲取丰富的精神，写出有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的公安诗歌来，才能为广大公安干警所喜闻乐见。
第五，一些公安诗歌的作者具备写作的热情，但缺乏对创作技巧的把握和运用。
有人说，诗是文学的最高形式，其意是讲在各种体裁的文学创作中，诗最难写，诗的选材、构思、主题的艺术呈现、字句的锤炼、比喻、联想等手法的运用，警句或诗眼的创造，意境的构造，节奏的确定，韵脚的选择等等均需要作者呕心沥血、匠心独运才成。诗的特征决定了它对写作技巧的高要求。写诗特别要讲究技巧，郭沫若先生说；“不呕出心血的诗决不是好诗，做诗看来容易，实际并不容易。”(《百花齐放·美人蕉》)一些公安诗作者在创作中确实也在注意对技巧的运用，如诗歌《我
把沉重着的钩梯举起》，全诗如下：“我带着青春的冲动力／向着高高的窗口／把沉重的钩梯举起　 我举起的／是一片安祥的天空／希望它／缀满美好的期冀　我举起的／是一首美妙的小诗／希望它／系一缕深沉而热烈的情意　我举起的／是一张战士的宣言哪／上面用汗水与血书写着／青春怎样渡过才有金色的意义　啊 举起　举起／我把沉重的钩梯举起／白天把它挂在训练塔的窗口哟／夜晚把它挂在香甜的梦里。”这首诗写出了消防战士对自己战斗岗位的自豪和热爱，并从中引发出美好的想像和诗情。全诗五节，十九行。一、五节首尾相顾，反复咏叹；二、三、四节句式和节奏大体化一，内容在统一中有变化，是三幅比较典型的歌颂消防战士的艺术画面。把这三幅画面迭印起来，一个不畏艰险、废寝忘食、为人民苦练硬功夫，对自己的工作充满自豪感的消防战士的形象，就蠢立在读者面前了。诗不长，但七次重复“我举起”或“举起”，成为全诗的最强音，也是作者激情的集中进发，激越情感的升华和消防战士深知人生真谛的朴实展现，对读者具有一定的感染力。虽然整篇诗作在创作技巧上尚有不完美的地方，但应该说这首诗作在技巧的运用上是下了一些功夫的，在公安诗歌作品中，这样的诗作还不够多。我们的一些诗作者们有写诗的热情，这是应该肯定的，但光有热情而缺乏技巧则是写不出好作品的。
当前公安诗歌的创作难尽人意，除了上述五个方面的原因之外，尚有其他原因：一是公安诗歌创作的发展还不足十年，有计划、有组织地大力提倡和扶持还不够，二是我们专业和业余诗歌创作的队伍还太小，尤其缺乏一批诗歌评论者，使得公安诗歌的发展缺乏理论的引导，创作水平难以提高；三是我们的公安诗作者，相当多的在思想感情上还没有“干警化”，对公安工作、干警生活还不够熟
悉，有一个深入生活的过程。但是，我们认为，公安诗歌创作的沃壤已经形成嫩芽正在出土，只要勤奋耕耘，丰收的期望是指日可待的。

　　　　　　　　　　　　　　　　　　(作者单位：江苏公安专科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