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警察（散文诗）
[2003-4-10]

作者：刘安书
来源：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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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如一尊雕塑的老虎的假寐，像一支泊岸又欲启锚的战船的低回，你缄默凝思什么？
　　暴风雨的鳄齿撕啐你生命的青春躯壳，却留下坚硬不屈的精神骨殖；深山老林的毒蛇曾偷噬你跋涉的脚踝，却感动了最不易开花的铁树的蓓蕾；你似乎从未屈服过，唯一的屈服是在无情的时间面前，你轻轻地叹息盖过英雄暮年的长啸。
　　退役，你史诗的最魄伟的诗眼。但写成好的灵魂歌吟，却是整整一生的事情。

　　　　　　　　　　　　　　　　　　　　　　　　2

　　你收起所有的历险。什么都远了，淡了，唯有思想的深度仍在不停在深刻、涨潮。
　　翅翼和线索断与未断之间，那是剧痛的享受，证据遗失又长回，案件的死灰重然生火的烛光。黎明的门槛边，你地最早叩门声在天地的梦合处敲响血红色的晨钟。
　　是的，犬牙交错的夜次第远隐。
　　立春之雷如你拍案震响，雄狮的怒吼是你四更辰末的第一节呼噜乐章。
　　无法更累那是一种轻松的暗示呵！

　　　　　　　　　　　　　　　　　　　　　　　　3

　　你双手的巨网插进生活的北海，经历触礁与剜伤，捞起一枚枚沉湮的历史与不甘冤死的斑驳的贝壳。正义与法与真理的橄榄枝很沉很冷峻也很晶莹剔透，像你黑眸那朵不灭的黑火焰。许多人身前身后乃至在遥远的残冬旷野，都触摸到你的亲切和温暖。似乎一齐喃喃有语，无声的赞美合了自然的和音。嘿，你尖渡北海的剪水之姿，多像一位著名的水手啊，泅过浪凫刀口，你捋下了水鬼的盔甲和面纱，平静温柔的港湾再次春波荡漾。呛了几口浊水的头颅，重新探出高高的海平线。那时，谁会不曾听一支悲怆壮丽的海燕之歌回荡如大地均匀的心跳呢？

　　　　　　　　　　　　　　　　　　　　　　　　4

　　也许，怪石嶙峋的侦探故事就是这样打磨完美的吧。也许，你就是那艘诺亚方舟吧。
　　然而，你删去祈祷命运之插曲了，你尽管依然在悬念的脊背踽踽前行。但那只是一种记忆的辉煌与神秘的预言。
　　你的头顶和你一生初恋苦恋热恋的恋人一样覆满雪花。
　　你迈着蹒跚的步覆走进深秋月的田园，小径，正如当年的那个秋季，不正是你扬起第一把收割的镰吗？
　　苍山的远山还是一个山，你灿烂的痕迹像一朵九月菊于夕阳下照耀，静静的……
　　其实，秋风下那匹老马，正抒发你的劲草苍蓝的心境。
　　在预感的那个庄严甜美的时刻，你的名字及光芒在稻穗枝冰最饱满显眼的谷穗串站着。金色的滴落，使土地与天空同时感到无比的喜悦。
　　呵，老警察，我看见你踩着赤脚挑站谷箩走向并消失在批杷树丛后面那扇柴门……

　　　　　　　　　　　　　　　　　　　　　（作者单位：江西省公安厅政治部宣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