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透灵魂的水声
[2007-3-6]

作者：蔡启发
来源：原创
点击数：7718

　　　　　　　　　　　　　　　　　　　　　　——解读林涛关注的水利诗歌

　　我认识诗人林涛是《人民文学》的一次诗歌笔会上。之前，我与他已经有了神交，最早可推算到《诗刊》的那次大型活动中。虽然，我与林涛有着相逢何必曾相识，或谋而不面，或擦肩而过的感觉，但是，实际上打从这以后就建立了相互联系。在交流中，就让我有了有意认识他和接近他的想法。当然，这得感谢《人民文学》的那次诗歌之约，他让我与林涛由神交转为认识，并趁机留下诗歌的影子。
　　在我的印象中，林涛是一个在强悍的公安干警职业下，写诗多，出书多，获奖多，尤其是他创办的无与伦比的网上诗歌书店，可以说是独领风骚的。而在我的案头上置放有林涛的三部诗集，恐怕就得益于此。一部是《在都市梦游》，一部是《吻痕》，一部是《一声鸟鸣》。这三部诗集让我重新审视林涛这位名震诗坛的人民公安干部，除了竭力关注公安题材的诗篇外，对水利题材同样缘情而发。令我感到欣喜和惊讶的同时，深情地发出由衷的敬佩和亲近。
　　说到水利，也许我这个一干就是几十年的狂人，就要自认为敏感了。谁说我不是一个职业水利人，谁又说水利上没有我这样一个爱诗的人？为此我不断重复地不说：水是生命的源泉，正好林涛的诗为我提供了例证：

水的源头　在高高的山上
在白雪皑皑的内部
没有任何杂质
望一眼　就让人神清气爽
让人想起母亲的乳汁

水流动的过程
或优雅　或悲壮
像生命流动的过程
一片很宽的土地
生机勃勃

但水流动不能太长
太长就会有太多的危险
太长就会暴露自己的弱点
比如泥沙俱下　澎湃汹涌
使那些不尊重自己的人
受　到　惩　罚

水的下游　只有污浊
只有写满了人类暴行的波浪
但水的本质
却是对上游刻骨铭心的渴望
是对人类发自心灵的幻想

水绝望的时候
不仅会遭殃
还会殃及绿色植物
甚至泥土和石头
也不能幸免

认识水的恩典
认识水引起的灾难
我们知道人——永远不是水的对手
那么人对水的态度
能不能好一点？
——《观水者说》

　　仅凭这首诗，我就可以说诗人林涛的才情是全方位的了。本来他作为在公安的行业上，对水利这个行业应该是隔行如隔山，但是林涛恰恰相反，他对水的理解已经到了一个亲水性的地步，人与自然和谐的关系。他眼目中观察到的水可谓是“穿透灵魂的水声”了。大凡爱诗者，可能都有歌唱水的共性，而林涛诗中的水是神韵的。他笔下的水，不再是一种简单的物质，自然的状态，他以情感的载体溶入此中，从而陶冶着情操，濯洗着思想，达到自己追求的升华，将才情嫁接为清洁，在诗中冶炼出修养，并赋予水的灵性和精神。
　　现在，我们就再次来看一下林涛笔下所关注的水：

和无边的黑
阳光的歌唱已经远去
包括荡起漪涟的风
包括封锁整个冬季的冰

在厚厚的云幕外
暴风雨成为零星的记忆
即使闪电的长剑粉碎我的身躯
把残缺的梦圆圆
今生是不是就无憾了

一尾鱼在玻璃中
等待着……
——《流水》

　　这篇被林涛冠名为“流水”的诗，我一口气读完后，却发现没有一个“水”字，这种传神至深的意新理惬，实为歌水而无水，无水而绘水，无比生动地隐喻自然界水的绚丽多姿和灿烂风貌。如果没有相当功力和达到一定的境界是不会有这种笔触的。当然，林涛诗中对水的《叙述与诘问》同样娓娓道来：

一九九八年夏天
人们谈及水
已没有了昔日的温情
没有了乳汁的芳香
有的——
只有对水的恐惧
只有对水与魔的比较

被我们千百次呼唤的水呵
被诗歌无数颂扬的水呵
何以一夜之间
便如此残暴
……从江河的源头狂啸着
向另一些生命讨还……
——《大水》

　　我想是林涛刻意把笔头一转，在通过这首《大水》，向人们传达“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道理。自然界的现象是千变万化的，水也一样，只要有机会，它就要暴露出不可抗拒的弱点。使人有了无限的猜想，由林涛的诗引出，我联想到这样一个故事或者传说，即历史上称的“贞观之治”中，纳谏出名的魏征，他在谏书中说：“皇帝就像一只漂亮的大船，人民就是汪洋大水，大船只有在水中才能乘风破浪，但是，水能载舟，同时也能将船弄翻。……作为君王要时刻记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过这个道理，是在告诉人们“兼听则明，偏信则暗”罢了。政治腐败，社会动荡，统治的地位只能摇摇欲坠。也许，搞得不好，我的这个细读会变成妄加乱评，但我要深信，林涛对水的注视，就是对现实的生存状态下的关注，他所获取的灵感是触及灵魂深处的反思。这些看似简单的“叙述与诘问”却是抨击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地引领着读者，让诗歌还原到生活，还原为人民。
我在解读林涛关注的水利诗篇时，又发现林涛诗歌创作的另一种伟大胜利，就像水的声音穿透着灵魂。他的“我们抗洪抢险的兄弟(组诗)”。“大堤”，“面对洪灾”，“雨季”，“岸”等一系列水利题材都是对水的“预言或情绪”，要么便是“关于独居者报道”，要么像“一个童话的复述”。这些篇什中的诗句有的如水流无际中，江河亦若梦的壮丽恢弘；有的如水兴无穷味，情趣新伟岸的酣畅陶醉；有的如王勃“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之妙趣。
中国历代诗人，对水都有着“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的特殊感情，水作为人类生命的起缘，文明的摇篮，水与诗的关系最早可以纵观《诗经》和《楚辞》，一些传世佳作，为后人留下无数精
神文化。同样，林涛寄情于水的诗歌写作是做得好的，他的“水边景物起情思”的探索，便是“所谓伊人，在水之湄”的享受，相信他的诗篇，将一定会打动读者和滋润心间。把水铸成声音的辉煌，穿透一切灵魂!